第(2/3)页 陈嬷嬷并未直接回答,只是催着上官烬,“少爷,您饿了吧,先吃。” 上官烬迟疑着拿起筷子,挑起一撮面,面条又细又滑,比他过往吃的面条都要细,一口咬下去,面细却不软塌,齿间撞上那股韧劲,竟带出小麦本身的清香。 面汤瞧着很普通,但初尝是猪油混着酱油的咸鲜,咽下时,一丝清甜在喉间漫开,还带着丝丝回甘,让人欲罢不能。 陈嬷嬷见他把汤都喝干净了,才笑着开口,“这碗面是小满做的。” 上官烬端着空碗的手指微微一紧,舌尖的甘甜还在口中回荡,他垂眸,掩去眼底复杂。 他记忆里的江小满不擅厨艺,切菜都能割伤手指,米饭都煮不熟,她怎可能做出这样一碗面? 陈嬷嬷的手艺他很清楚,平日里做的饭菜勉强能够入口,她能把面煮熟,却绝不可能做出一碗面汤里藏着鲜甜回甘的面条来。 所以……这碗面真是江小满做的? 这个江小满和他记忆里江小满的截然不同,是哪里出了问题? 江小满昨夜是同陈嬷嬷一起挤在厢房的小床上睡的,雨声淅淅沥沥敲了大半夜的窗棂,她翻来覆去,睡得并不踏实。 她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原身的记忆,这才发现,原身的户籍好似与寻常百姓不同,属于无地流民,若无主户担保,她无法去衙门签发公凭,没有公凭她便哪里也去不了。 最重要的是,哪怕她侥幸逃离上官家,逃离江都,但是只要被衙门的人发现,就会被遣返原籍。 原身这般清楚此事,也是临行前原身娘亲担心她思家心切,想要逃回家,才一遍又一遍地在原身耳边叮咛。 江小满重重叹息一声,指尖摩挲着袖口,这身粗布寝衣是原身离开前,她娘亲连夜赶制出来的,布料透气舒服,针脚细密得看不见线头。 可怜天下父母心! 第二天,江小满早早便起来帮着陈嬷嬷忙碌早饭。 “夫人肠胃不好,需得吃好克化的,咱们早上煮粥喝。”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米缸,眉头皱成了山,缸底只剩薄薄一层米,陈嬷嬷嘴角笑容僵硬,“瞧老奴这记性,昨日去街市竟忘了买米。” 她笑着掩饰眼底的尴尬,“小满,要不你再做一次昨晚的面条?夫人那碗,面条煮烂一些。” “嬷嬷,要不咱们早上吃烂糊面?”江小满眸色明亮,向陈嬷嬷说着,“将细面切成碎段,掺些菘菜碎煮得烂烂的,最后打上鸡蛋花,最是好消化。” “烂糊面?”陈嬷嬷好奇,凑近问着,“老奴只听过汤饼、鸡丝面、臊子面、三鲜面,你这面的名字倒是新鲜。” 堂间饭桌上 上官夫人久病缠身,咳疾难愈,一向没什么胃口。 陈嬷嬷是她的奶嬷嬷,陪了她几十年,打理宅院样样妥帖,做饭却实在为难她。 自家中变故迁来江都,身边只剩陈嬷嬷,上官夫人不忍心她日夜操劳,故而吃饭时都是拉着陈嬷嬷同桌共食,陈嬷嬷做什么,她便吃什么,从无挑剔。 她拿起筷子,本能进食,面条碎软得几乎不用嚼,混着菘菜的清甜滑进嘴里,随之而来的便是鸡蛋花的嫩香裹着面汤的暖意在口中轻轻漫开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