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三人心意一致,颇有默契地抬腿走到了大门处。只见殿上正中一靛蓝匾额,上书“南庭阁”,金光灿灿,十分气派。早有店里伙计自里面迎了出来:“客官里面请!” 他一转眼瞥到文离怀中花猫,一时有些犹豫。 但他随即眼珠机灵一转,看见了云容及文离身上精美无比、成色不凡的佩玉,更看清了文离的一身红衣,心里顿时有了数。 昭国以火神祝融为祖先,崇凤尚火,以赤色为尊。这位公子穿着如此鲜艳的一身红衣,不知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公子,大约是常年在外游历,因此往日未曾见过。 伙计心念电转,满脸堆笑地把二人迎了进去,送上景观绝好的二楼临窗处。 雕花窗边视野宽阔,惠风徐徐。在矮几两边坐定,早有机灵的伙计把南亭阁的掌柜都给请来了。 掌柜面容身形颇为富态,他笑容可掬地凑过来,“二位贵人,周身气派不凡,运气也是着实好得很!咱们南庭阁今日难得清闲,食材也齐全,难得一见的招牌全都在!贵人想来点儿什么?” 云容看看文离和彤宝……那俩不知为何又在打架。 啊,饭它不香么? 她尴尬地呵呵一笑,对掌柜说:“这……我们第一次来,并不清楚有些什么。我这朋友呢,嗜吃肉,就麻烦您看看张罗一桌最具特色的,肉不能少,其余的您就看着办吧。” “好嘞,没问题,包您满意!”掌柜眉开眼笑地走了。 云容好奇地打量一下周围,但见二楼厅内装潢典雅,人并不多。几张矮几、几片绢席,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人,都是一身绫罗绸缎,想来皆非平常子弟。 云容视线前方隔几个位子,同样靠窗临湖的绢席上,一位看着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正俯瞰湖水,面前唯有一壶一杯。 他一身衣裳十分考究,素白底色上布满了繁复精美的银黑绣纹,衣裳精致整洁,一见便知不俗。 一把银白长剑放在一旁,反射着清泠泠的冷光。 堂中其他人都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,唯有他在窗边独坐,却一点也没有孤独寂寥的意味,脊背挺得笔直,侧脸的剪影十分利落,浓眉如削,神色冷毅,似乎并不好相与。 云容也向窗外望去。 昭国东北,有八百里洞庭,从北至南十分广阔。邵都此处便毗邻南洞庭,可远望浩浩碧水,悠悠远山。 深秋时节,斜晖澄净。南洞庭虽比不得北边洞庭浩荡开阔,但也气势磅礴。 此时风静,万顷碧水凝,波澜皆不惊。近处是长长湖岸悠然曲折,草木茂密,沙鸥翔集;北面则遥遥可望远山叠翠,连绵不绝,有如层层黛色洇染。 此时日头已稍稍偏西,湖面远处有渔舟缓缓归岸,渔歌悠然。 原本是一派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色,却被一个声音给打扰了。 “沈兄,你说,楚岺均那小子这一月来到底在搞什么名堂?主君真就随着他胡闹吗?”大厅中央坐着两人,一人正大啖肉羹,吃得满嘴流油,执起耳杯饮一大口,把杯子往桌面一掷,清澈酒液溅了出来。 另一人正慢慢品着酒,看着溅出的酒略皱了皱眉,还是接上话:“唉,谁叫他新贵宠盛,得主君倚重呢。加上他又会一手好文章,漂亮话那是一片一片地往外撒,主君当然喜欢。” 听到这里,云容不由地微一挑眉,注意力从窗外美景转移到了对话之中。 “那我们难道就眼看着他大肆改革,颁布定法,还要以军功和所谓‘才学’定官职爵位吗?凭什么啊,这也太不公平了!咱们父辈辛辛苦苦扶持主君,把咱们昭国经营成如今的万乘之国,功劳这么大,难道就能被他楚岺均一次改革抹杀掉吗?” “是啊。再说了,什么军功,什么‘贤才’,都是哪来的玩意儿?授了爵是要做官的,会打架的莽夫难道还能治国不成?还想选拔什么贤才,那山野庶民大字不识一个,整日只知眼前温饱,哪来的贤才,不过是些鸡鸣狗盗的小聪明罢了。” 云容很有些为那位楚岺均感到生气,刚想开口,却忽然见那位独坐的男子举起了面前羽觞。 他眉目一动,再无刚才的冷漠神色,反而显得气宇非凡:“两位公子,在下听你们所论,想贸然打听一下。你们所说的楚岺均,可是如今昭国左徒楚岺均,诗文有惊世之才的那一位?那‘改革五策’,正是他颁布的吗吗?” 正谈得起劲的那两人愕然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:“……没错。足下是?” “在下是景国人,游历各国来到此地。” “哦,景国人啊?兄台打听楚岺均做什么?” 既然不是昭国贵族却跑到昭国来,想必是在本国混不下去,那二人心底便有些轻蔑。但因着这人衣着精致,仪表堂堂,想来出身不低,因此勉强还敷衍几句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