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十一月末,郇县贪腐案的调查尚在进行当中,昭王忽然一道密旨来,把楚岺均召回了邵都,并属意云容和乐朗言也进宫议事。 是日天晴,章华台的金顶在蓝天下熠熠生辉。三人入得主殿,见昭王一身红棕色龙凤像蟠纹绣袍,看着情绪十分高涨。 高台之下已有两人,一人着浅黄条纹锦缎袍服,看着约莫中年,虽是瘦骨如柴,眼睛中却流露出遮不住的精明算计,自他们三人入殿来,目光就一直在打量着他们。这便是上官大夫晋尚了。 云容在心里品评道,看他那副样子,便可知道他为了自己能达到昭王所好的“细腰”标准,下了多少功夫。 另一人着红棕绢凤鸟凫几何文锦裘,静静地立在高台一侧,年龄似乎与昭王相仿,两人五官也颇有些相似,只是昭王身形臃肿,此时神采飞扬,这人却是瘦高模样,敛着眉目,十分沉静,只在楚岺均三人进来时平静无波地扫了他们一眼,也无甚反应,看着似乎深不可测的样子。这正是当今昭王幼弟,昭国令尹,熊禾。 楚岺均带着两位朋友向昭王行完礼,见周围并无其他臣工,心下暗忖,不知是有什么机密要事相议。 昭王发话了:“楚卿,郇县之案有何发现?” “回君上,十日前微臣已将此案中获得的一应人证物证移交令尹子禾,此后为避嫌也只是配合调查,并未插手。令尹大人已在加紧调查,想来不日就会出结果。” “熊禾那边自然会再出最终的结果,寡人只是问问你现在的发现。听说你在陶乡险些遇刺,若不是得身边两位先生以妙计相救,恐怕寡人亲派的查案大臣已经命丧黄泉了。楚卿,刺客是谁派的,可有眉目?” 大殿之中的气氛突然变得十分微妙。上官大夫似乎完全没料到昭王召他们过来会突然问这件事,脸刷得白了,两手不由得在衣袖中绞在一起,额上渗出了冷汗。 楚岺均和云容、乐朗言二人互相对了个眼神,禀报道:“报告君上,微臣遇刺之时,是在陶乡阳仁里陶溪村一处荒山僻野。当时在场的皆是武夫刺客,唯有一人还算有些身份——正是上官大夫晋大人家中门客,郭绅。” 晋尚猛地上前跪下了。“君上!臣礼敬人才,门客众多,君上一向知晓。门客郭绅受了昭国的俸禄,却贪得无厌,竟敢与地方官员勾结,行此等大逆不道之事,臣未能提前察觉,实乃大罪,请君上降罪!……此事突然,臣不明所以,实在惶恐。只是此案闹得沸沸扬扬,臣在邵都中也得听闻一二,却一事实在不解。 “听人说此次郇县贪腐一案,那些胆敢欺下瞒上、蔽塞圣听的贪官,竟然说自己背后的势力,正是左徒楚大人……?当然了,若真是楚岺均,难道他还能自己刺杀自己不成?想来都是谣言,谣言。”晋尚说的吞吞吐吐,最后也笑得吞吞吐吐。 云容并不清楚朝堂人心那些弯弯绕绕,只觉得这人说话好生阴险,不由得皱着眉出声:“晋大人这话好奇怪,岺均兄只是阐述事实经过,并未多评论一句,也没说郭绅定是受了大人的指派,大人为何上来就是这么一堆长篇大论,还唯恐话题不扯回到岺均兄身上。你也说了若真是他自己刺杀自己实在可笑,那你又为何偏要提起……” 晋尚满脸通红:“云先生这话就不对了。按照楚大人的口气,分明就是在怀疑是我指使刺客害他,我岂能不自辩?我若不说话,岂不是由得人扣罪名?再说了,我也只是说说自己心中疑惑之处,云先生反应如此之大,莫非楚大人被扯进这一事,和先生也是分不开的?” “你!你身为堂堂贵卿,说话却如此不讲道理,句句诛心之言,简直匪夷所思……”“云容,不得无礼。” 云容心下忿忿,语气不免激动了些,说到一半却被楚岺均打断了。他赶紧上前拜下:“君上,云容先生才华横溢,只是的确年轻气盛,加上并未为官,出言唐突,微臣代他谢罪,请君上原谅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