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吕无念小时候,如果你能劝一劝他,他说不定会过上完全不同的生活,看看你们现在的样子,你觉得施鲁会愿意看到这样的结局吗?” “你们希望无念过上怎样的生活?一辈子活在谎言里?还是像我一样,浑浑噩噩,糊里糊涂地过上一生?每天我都变得更厌恶自己,每天我都在问自己,这一辈子究竟干了什么。我问过无念,是他选择了这条路,他说他可以宽恕谋杀,他不能宽恕遗忘。” “够了,”燕忘情不耐烦地打断了吕籍,“交出杀死田公的凶手,我可以饶你们父子不死。” 吕籍惋惜地叹了口气:“我们的计划里,原本没有杀死田公这一条,这都是那个凶手的自作主张,可惜,你们还是动不了他……他是今上的儿子。” (药铺) “这些是什么人?”阮糜指着药铺门前一具具面目全非的焦尸问。 “是驿馆里的人,他们暂时放在这里,县衙已经放不下了。”一个苍云士兵回答。 “那么柏公公呢?”阮糜急忙问。 “柏公公伤得很重,军师正在想办法救他。” “现在火龙卷怎么样了?” “已经快停了,军师的法子确实管用,不过火龙减弱最大的原因还是风开始变小了。” 阮糜点点头,苍云军士看女校没有其它问题,就回去继续搬运死者。阮糜抬头看着风流云散的天空,心想这座县城所经历的磨难,到此刻或许算是完结了。 驻足半晌后,阮糜快步赶往风夜北的房间。敲开房门,女校发现风先生正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,他的身边,躺着已经烧糊了一半的柏杞。 “刚才还吊着一口气,我出门说了句话,人就没了。”风夜北的语气里带着自责,“他当时攥着我的袖子,像是要对我说什么,但是他嗓子已经燎哑,什么话都说不出。” 说到这儿,风夜北忽然抬起头:“阮校尉,是不是有什么事要问在下?” “确实有事要请教先生,”阮糜恭敬地拱了拱手,“你们之前说,今上在潞州时,与一个许姓名仕的歌姬生下许忠杰,后来又让一个家奴暗中照顾自己的孩子。那个家奴后来鸡犬升天做到禁卫将军,还动用关系把许忠杰调到都督府司马任上。这个家奴……会不会是王毛仲?” (许忠杰宅) 当燕忘情赶到司马宅邸时,许忠杰正在朗声读着他最喜欢的玄宗诗集。 清跸度河阳,凝笳上太行。 火龙明鸟道,铁骑绕羊肠。 白雾埋阴壑,丹霞助晓光。 涧泉含宿冻,山木带馀霜。 野老茅为屋,樵人薜作裳。 宣风问耆艾,敦俗劝耕桑。 凉德惭先哲,徽猷慕昔皇。 不因今展义,何以冒垂堂。 这首诗的每一句,许忠杰都在诵读里注入了无限的感情,这一刻的许司马不再是往日那副醉生梦死,昏头昏脑的样子。燕忘情感觉,眼前的中年人仿佛在这首诗里释放出了他一生压抑的所有爱恨。 “这是父皇在开元十一年写的。几年之后,父皇派过一个宦官秘密来雁门看望我。他老人家给了我这两本诗集作为礼物,这是我唯一从他那里获得的东西,这是我跟他,唯一的联系。可惜,其中有一本弄脏了。” “我的一生,只在做一件事,等待,等待父皇的对我的亲情能够重新被唤醒。可是你们知道父皇在民间有多少雨露吗?我心里很清楚我被接回长安的机会微乎其微,但是每当我捧起这本书,希望看起来就不是那么渺茫了,这就是我能够在毫无前途的都府司马任上忍受到如今的原因,我还有希望。” “你跟施鲁是什么关系?”燕忘情问。 许忠杰冷哼一声:“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施鲁,我这么做,是为了王毛仲!” “你认识王毛仲?” 第(2/3)页